像一只孤僻的狮子。
司成言心里想着，见江南并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，便也不在把话题引过去了。
第二天还未上课时班级门口便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，司成言被堵在门外进不去，只听到有个中年妇女的说话声，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和劝阻的声音。
那骂人的声音尖锐，多是些骂人的脏话，听了叫人觉得刺耳又难受。
司成言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，却看见顾涟拉着一个中年女人的胳膊，两人正站在江南位置的旁边，那人依旧骂声不断，手指用力戳着桌面，似要把课桌戳个洞出来。
“要不是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过来，到现在我都还被蒙在鼓里，跟我说好了报文科，结果瞒着我报了理科。你让一个小姑娘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就不觉得难堪吗？”
听了这话，司成言大概理出了给头绪。
大约是顾涟理科成绩并不好，但为了能和江南继续在一个班级里瞒着父母偷偷报了理科。
江南依旧是埋头看着书本，只等她骂完了才缓缓地吐出四个字：“与我无关。”
语气平淡，丝毫不在乎顾涟的母亲指着他的鼻子继续说。
顾涟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，扯着她母亲的袖子求情：“妈，我都说了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报的。”
周围的人冷眼看着这闹剧，默不作声，文婧站在旁边柔柔地替江南解释。
“阿姨，江南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，您应该是误会了，我们班主任一会儿就来了，您和他聊吧。”
顾母不搭理她，只对着顾涟开始说教：“你还想骗我，那你日记里写的都是什么？”
顾涟哑口无言，抽泣声却越大了。
顾母便要继续指着江南来骂，文婧下意识地想要拦住顾母的胳膊，却被她一巴掌甩开，力度大了些，文婧往后退了两步，后腰磕到背后的桌角。
江南这才合了手里的书站了起来，语气里不见半点尊敬：“我说了和我没关系。”
继而又指着文婧：“道歉。”
顾母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江南却也不见害怕，依旧是一副受害人的模样，声音越发尖锐。
“怎么，你还想打我不成。”
司成言皱了皱眉，上前将文婧拉的远了些，又挡在了江南和顾母中间，面上带着笑，语气却不怎么好。
“阿姨，您是嫌你自己女儿还不够丢人吗，外面可有许多人在看着呢。”
江南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搅进这趟混水的司成言。
他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，莫说是不认识的长辈，就算是认识，他也是这套说辞这个做法。
母亲常常说他死板，不懂怎么化解矛盾。但他也从未想过要和别人有矛盾。
他都已经尽可能的避免和多余的人接触了，但矛盾还是自己找上了门来。
司成言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因为她是长辈就对她说话客客气气的，刚才所有人都是受着她的气，不和她争辩，这才让她骂的越发肆无忌惮。
“家丑不可外扬，要是同学们都知道你女儿有一个泼皮无赖的妈妈，那将来指不定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些什么了。”
顾母气得眯了眼，一手捂住了胸口：“你，你骂我，你们老师是怎么教的？”
司成言依旧仰着笑脸：“您说笑了，我们老师倒是教过我们偷看别人的日记是违法的。”
门口有人喊了声“老师来了”，门外的人便作鸟群散。
顾母却恍若未闻，许是真的被司成言气到了，竟然想要伸手去打她。
司成言没想到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，却也没想躲，闭眼等着被打。大不了挨了这巴掌，坐实自己才是受害人的身份。
江南却眼疾手快，从后面一把捉住了顾母的胳膊。
班主任进来刚好瞧见了这一幕，赶紧走上来厉声吼了江南两句：“江南，快松手。”
又忙去和顾母交涉：“顾涟家长，学生们快上课了，我们去办公室谈吧。”
司成言才刚刚睁开眼，下意识回头去看了一眼江南。
因为离的有些近，司成言是半仰着头，江南看到她回头愣了一下，避开了她的目光，松了手不再去理顾母。
顾母揉了揉胳膊，话里阴阳怪气：“倒是长了一张好脸，怪不得这么多女生都愿意护着你。”
这是把江南当成了小白脸来说，司成言听了来气，也不顾陈立就在一旁，出口讽刺。
“您真是长了一张好嘴，仗着自己是长辈就胡言乱语。”
话里不带脏字，顾母听了却格外气愤，还想再说。
一旁的顾涟终于不再充当哭泣的背景声，带着哭腔喊了一声。
“妈，你能不能不要闹了，是嫌自己的女儿还不够丢脸吗。”
顾母看着顾涟哭的发抖，终于不再发难。陈立见状象征性地斥责了一句：“司成言，怎么说话呢。”
又朝着看热闹的同学瞪了一眼：“还不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。”
说完便领着顾涟和她母亲走出了教室，班级里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，刚才的事情似乎没有影响到任何人。。
文婧已经被刚才的变故惊的呆住了，司成言过来轻轻按了一下她刚才被撞的地方，轻声询问。
“没事吧，还疼吗？”
顾母本来也没有用多大劲，只是文婧没注意，又没站稳，便撞上了桌角，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痛了。
江南不愿多与人交谈，即使是被人误会也不愿多做解释。
文婧又是一个从未与人发生争执的乖乖女，压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场面。
往常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陈时安充当嘴炮，虽然不见得能吵赢，最起码不会受气。
虽然认识的不久，但文婧一直以为司成言是不会吵架的那类人。
她突然想起以前写作文的时候老师讲的优秀范句。
怎么形容一个人笑的温柔呢？
那个词叫：如沐春风。
这是一个很适合她的词，也许是自己词汇枯乏，她一笑，文婧脑海里便出现了这四个字。
文婧看着轻轻给她揉腰的司成言突然笑出了声，司成言看她傻笑，觉得又气愤又无奈。
怎么会有人像他们两个这么笨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
文婧拉住她地手，声音轻柔，笑得越发真诚：“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吵架呢。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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